2007年7月28日 星期六

送 別---李叔同


長亭外,古道邊,芳草碧連天,晚風拂柳笛聲殘,夕陽山外山。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,一觚濁酒盡餘歡,今宵別夢寒。韶光逝,留無計,今日卻分袂,驪歌一曲送別離,相顧卻依依。聚雖好,別雖悲,世事堪玩味,來日後會相予期,去去莫遲疑。《山色》     詞:釋弘一 曲:潘佰英作者:李叔同

近觀山色蒼然青,其色如藍。遠觀山色郁然翠,如藍成靛,山色非變。山色如故,目力有長短,自近漸遠,易青為翠,自遠漸近,易翠為青,時常更換。是由緣會,幻相現前,非唯翠幻,而青亦幻,是幻,是幻,萬法皆然。
在近代天津,李叔同的家族──桐達李家屬於名門望族之列。李叔同的父親李世珍是一鹽商,又是進士出身,商人與文人的雙重身份,使這個以金錢堆砌起來的家族有其濃厚的書卷氣,又有與官方合辦慈善事業獲取的社會名望,使他的晚年成為桐達李家最興旺的時期。李叔同雖然沒有延續父親商人的角色,但卻繼承了家族的另一半遺產──書卷傳統。他早年的生活交織著商人子弟的優裕和文人的儒雅,渾然天成的文人基因,造就了一個舊式的文人才子:至情至性、多愁善感、沈默寡言、重修養、求完美等文人氣質,都有非常明顯的體現。  李叔同的人生,實際上也是近現代一部分知識分子共同人生的象徵。依照傳統的眼光看,中國文人以經邦濟世為人生理想,從修身齊家到治國平天下,文人的價值體現在「入世」上;從這樣的角度觀照李叔同,他本是一個可以為藝術、為社會有所貢獻的人。換一個角度來看,正因為傳統文人始終有很強的政治責任感和經世抱負,中國學術從屬於政治的格局始終未變,學術與文化失去獨立性,做為文化創造者和傳承者的文人只能徘徊於入世與出世、學術與政治之間,由此引發的是文人內心的矛盾衝突,而以特立獨行等生活方式表達出來。李叔同走的是這個方向,在尋求徹底超脫的執意中,最終將自己的人生導向了宗教一途。  一九一八年的七月一日清晨,在西湖南隅的虎跑寺,俗世界的李叔同搖身一變成了佛門中的弘一法師,為他自己的人生作了分野,也與他世俗家族的命運做了訣別。或許他的塵緣已了,但家族的人仍身處紅塵,盡其本分,並見證弘一大師「浪漫莊嚴˙悲欣交集」的精神永在。


1 則留言:

Louis 提到...

歌詞錯, 李叔同只寫了這段, 其他都是後人添加的:

《送別》

曲: John P. Ordway


李叔同(弘一法師)

長亭外,古道邊,芳草碧連天。
晚風拂柳笛聲殘,夕陽山外山。

天之涯、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。
一瓢濁酒盡餘歡,今宵別夢寒。

由弘一大師的入室弟子豐子愷出版, 並親手抄錄曲譜與歌詞的《中文名歌五十首》, 所載《送別》的歌詞是 「一瓢濁酒盡餘歡」, 並非「一觚」、「一壺」或者「一斛」,「一瓢濁酒盡餘歡」之典故出自《論語-雍也篇》:

子曰:「賢哉回也!一簞食,一瓢飲,在陋巷,人不堪其憂​,回也不改其樂。賢哉回也。」